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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清漪只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柔和力量包裹了她和阿尔丹，将她们推向了混沌深处，意识瞬间沉沦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，仿佛一瞬，又仿佛永恒。

    沈清漪艰难地睁开眼，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雪地上。天空是凄迷的灰白色，依旧飘着细雪。四周，是昆吾雪山支脉熟悉的荒凉景象。玄冰宫、祭坛、月无尘、那毁天灭地的爆炸……一切都消失了，仿佛只是一场噩梦。

    “阿尔丹！”她猛地坐起，惊慌四顾。女儿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她身边，呼吸平稳，小脸上还带着一丝恬静，仿佛只是睡着了。她紧紧将女儿搂入怀中，失而复得的巨大庆幸让她浑身颤抖。

    然后，她看到了他。

    不远处，一个身影背对着她，跪在雪地中。依旧是那身残破的玄色衣袍，长发披散，背影挺拔，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、仿佛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的苍凉与孤寂。是赵擎！他还活着！

    “赵擎！”沈清漪喜极而泣，挣扎着想站起来冲过去。

    那人影缓缓转过头。依旧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，但那双眼睛……已不再是燃烧的太阳，也不是往日的深邃寒潭，而是一种……看透了万古沧桑、蕴含着一丝难以化开的疲惫与悲伤的平静。他的目光落在沈清漪和阿尔丹身上时，那抹悲伤才被浓浓的温情与愧疚取代。

    “清漪……阿尔丹……”他开口，声音沙哑，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。他站起身，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过来，将妻女紧紧拥入怀中。他的体温不再灼热，也不再冰冷，是一种温润的暖意。

    “结束了……暂时结束了。”赵擎低声道，目光望向远方那已然消失的雪山主峰方向，眼神复杂。月无尘是生是死，那两面镜子去了哪里，他融合（或者说共存）了怎样的力量，他都没有解释。沈清漪也没有问。只要他还活着，只要她们还在一起，就够了。

    “我们回家。”沈清漪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，声音哽咽却坚定。

    赵擎重重点头，将阿尔丹小心抱起，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沈清漪冰凉的手。一家三口，相互搀扶着，踏着厚厚的积雪，向着南方，向着那片需要他们去抚平创伤、重建秩序的故土，艰难而又坚定地走去。

    身后，昆吾雪山依旧沉默矗立，风雪渐渐掩盖了所有痕迹，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神魔之战从未发生。但有些东西，已经彻底改变。凤血玄黄，劫波渡尽，其路漫漫，其情始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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