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埋伏·狼狈-《卿卿墓云晴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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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云川扶着桌角缓缓坐下,后背的血渗到了肩头。此时的他,略显了落魄,可沐夜只觉得,即便是这样的困境下,云川也是胜过沐麟的。

    “沐姑娘,你先去休息,接下来这几天,若无动静不宜出门。”

    沐夜点点头,刚刚出神的功夫竟忘了后背的痛,她看了看云川肩头的血迹,说道:“我去叫客栈里的人买些药回来,你这伤需要处理。”

    云川回道:“不用,恐会让人起疑。”他取出发间的牛毫针,又道:“这点伤算不得什么。”

    沐夜瞧了眼那闪着微光的银针,点了点头,转身离去。门缝缓缓变窄,沐夜看到缝隙里的云川,手撑在桌边,面色惨白,额上尽是汗珠。

    “嘎”屋门紧闭,沐夜叹出一气,走向隔壁的房间。

    来到屋内,沐夜脱下外衣查看自己腹部的伤口,血迹果然渗透了出来,她找遍了身上只有那瓶掺着丹宁重生膏的愈伤药,想了想,还是收了回去。她随手撕下一块里衣,紧紧缠在腰间,不再去理会那渗血的口子。

    沐夜想起刚刚离开时云川的那副模样,心中有些不放心,攥着手里那瓶珍贵的药,起身又去。

    沐夜来到云川的门外,正要抬手叩门,却不想门内传出一道急咳声,那声音低沉且浑浊,沐夜当是一怔,那是咳血的声音。

    沐夜想也未想推门而入,那时云川伏在桌边,他急抬头来看,嘴角斑斑血迹未来得及掩盖,沐夜大惊,几步上前握住了他的脉。

    气虚脉激,呼吸浑而轻浅,沐夜一手附在在他胸前,手指才刚刚触到,云川嘴角一抿凉气倒入。

    沐夜惊目看他:“你肋骨又开,骨叉伤肺,你迟迟不说,这内血会要你性命的。”

    云川的伤虽说时日久一些,但内里还是要比沐夜虚的多,像他这样肋骨还未长好,前时动了武又一路颠簸,骨头再次裂开也是有可能的,可这次断开的骨头扎到了他的肺,虽不深,却也出了血,受了这样的伤该是连呼吸都极为痛苦的,而他,居然忍了一路未说。

    云川擦去了嘴角的血迹,浅声回道:“我以牛毫针入心肺,当无大碍。”

    “你呆当我也傻么?”沐夜说罢,轻搀起他的胳膊,将他往床边引去。

    “你这伤,必须用药,你既不放心外人我便亲自去。”

    云川一听,正欲坐下的身子一停,站定看着她:“不可,你身上也有伤,而且这荆北城内是否安全还是未知,不可冒此险。只要再等一日便可,我心中有数。”

    沐夜按着他的肩膀坐下,又扯着他的衣服慢慢躺下,手中的力道不重动作却有些粗野。

    沐夜转身,淡淡吐出一句:“你伤这么重,证明你从离开卞园那天就在诓我,还敢给我说什么早就痊愈,眼下,我信不过你了。”说罢,沐夜决意转身而去,屋门被她一道巨力带上,整个屋子都随之一震。

    云川躺在床上,胸口一阵剧痛,嗓口一热,又咳出一口血。

    云川紧握着双手,凝目看着眼前的纱帐,沾着血的唇角泛着惨白。

    “云川,你就只能这么狼狈的活着吗?”

    往日如浮云,缥缈的不盈一握,那日站在崇华雪顶手握凤鸣剑的画面,渐渐淡去;那一天他登临宣和殿临众臣俯首的画面,亦泛黄成旧。此时此刻,唯一让他铭记在心无法忘怀的,便是两年前离开崇华时师祖对他说过的那段话:

    “此一去,你将功成与名就,天将降难,势不可拦,可天谋事,人成事。你若要得天下,四万人将亡,五万人流离失所,临国趁虚而入,国将大伤;你若不得天下,二百人亡,百姓安宁,可你将失去两人,此之痛,会叫你抱憾终生……”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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